虚无赞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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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飒】西西弗斯的石头(下)

对不起大家之前出去旅游了所以现在才更结尾,我以为我不会卡的没想到依然卡了两天(。)这篇文最先想到的就是结尾的场景,现在终于写完啦!给自己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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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特训后来被神崎飒马形容成了与熊搏斗,在瀑布下坐冲的一次修行,一度流传成了极具奇幻色彩的校园传说。在这个修行项目里,他私心地没有提到阿多尼斯的名字,即使是被同组的二位前辈问起的时候,他也故意地将阿多尼斯的帮忙和自己的特训引导成了不同轨道的两件事情。

他自己也不甚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缘由,带着明显的小孩子情绪,刻意而不坦诚,分明不是他日常的行事风格。他也并不是想抹灭阿多尼斯的功劳,只是他潜意识里认为:那天的场合,那样的情绪都太过私人和特殊,他觉得自己应该珍藏起来,连带着出现在他不曾示外的精神领域的阿多尼斯,他也想一并藏匿起来。

现下,刻意的引导已经成功了,难办的只是剩下的善后事件。神崎飒马并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惯犯,谨言慎行也向来被其奉为最高的行事准则。这次的不坦诚和小心思,对他这样一个素来光明磊落的人,反倒是头号难事。而且,他低估了校园事件传播的频率,等到事情升温发酵,从高年级处传回自己班级,甚至到了课间都有好事者来询问细节的地步,他才觉得有些大事不妙。周遭略带钦佩和艳羡的眼神里几乎要将他融化,他不敢再说些什么,一个谎言背后必然顺势而出的是成群的谎言。他觉得自己是做错了——说谎总归是不对的——可他又并未到了后悔顿足的地步,反而在隐瞒的背后,心里泛出一点点不可名状的欢喜,因为只有他晓得那天的棕熊究竟是谁。

他在嘈杂中回头,看了看阿多尼斯,他还好好地坐在座位上,也许几秒后会在自己的目光下抬起头来。

大概能平稳地度过返礼祭之后的毕业典礼了,神崎飒马心想。

毕业典礼择在三月末的一个日子,这时候樱花开得最好,校方还特地留心了天气预报,以至毕业照的拍摄不会被耽搁。本以为毕业典礼会搞得很热闹,按照传统惯例来看,走红毯和校墙签名这两个项目一直都很热门。可惜的是这一届的毕业典礼不巧遇上了一个揭牌仪式,比起返礼祭的盛大,毕业典礼反而有些潦草,可以说是为打官腔而存在的——邀请了知名校友回来做宣讲,听着他们的母校情怀和他们的从业故事,适当时还要收敛哈欠,赋予他们的慷慨陈词一番隆重的掌声。在这所拥有偶像科的学校当惯了光影之下的人物,毕业之际,这场平庸的毕业典礼,反而让他们头一回那么地贴近普通男高中生的生活。

可惜的是,普通男高中生的生活也只能维持两个小时,拍完各班的毕业照和全校合照以后,樱花树下依然挤着的全是排队来要扣子的小迷妹们。校园主干道被堵得水泄不通,刚刚下课的神崎飒马和阿多尼斯并排站在教学楼的台阶前,他们被困住了。

被困住的时间在阿多尼斯看来很长,也许有十分钟,也许有二十分钟,他们就一直这样并排站着。两三步以外的人声鼎沸,和他们无关。

阿多尼斯无法打破沉默,因为他好像已经有了惯病。自从他察觉到这样的心思,他一见到神崎飒马就习惯性地反复检查自己的言行,反复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是说出心里话的最佳时机——就像是丛林法则教导他的那样。那次的山林特训他认为不是,后来的返礼祭上他也选择了缄默,因为他认为这都不是最好的时机。他后来又查寻了姐姐的短信,甚至按照那花里胡哨的指示去买了巧克力,结果买好的第二天他又因为想不出送的理由,只能放在家里的冷藏格里冻成石头。

喜欢一个人的认知让他变得身不由己,平日那些不假思索的问题不再能脱口而出了,像有一个束缚带系在自己的喉咙口,防止自己那忍不住要喷薄而出的炙热情感会灼伤对方,只能自行吞咽,心头火烧得更旺,几乎要将自己焚尽。他变得焦虑不安,变得容易紧张,变得患得患失,这几乎不像自己。

就像现在,他本应该开口,哪怕是问些无聊透顶的问题,也好过俩人百无聊赖地看校园大道上的人潮。他大概是无聊到了极致,连人潮队形都能看出个花来。他发现她们都顺着樱花树排队,大圈套小圈,人潮流动的方向正好呈逆时针,从他的角度来看,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表盘在计时。这个想法让他想笑,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能和神崎飒马分享。他转头看着那人的脸,却发现那秒针一下又一下搔刮在他的心尖上,他知道时间在催促着什么。

可这是最好的时机吗?秒针走得飞快,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答案。

那就说吧,随便说些什么,哪怕又是些无聊透顶的问题,哪怕对方还是回答“不要什么都问我,阿多尼斯殿下”。

阿多尼斯已经忍耐太久了,他急切地需要一个爆破口。那汹涌而至的人潮,顺势而动的指针听从指挥地从心尖移开,向上挑开了他喉咙口的系带,给了他言语的自由。


没有最佳的时间,也不在最佳的地点,喧闹的人声成了背景音,静默的只有他们两个。而阿多尼斯却在喧闹与寂静的分界线中听见了第三种声音,他能听见火山喷薄而出,听见樱花拂枝而落,听见西西弗斯推着石头一下又一下地颠簸在自己的心头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可以喜欢你吗,神崎同学?

终于,他听见了他最想听见的。

身边人未言先笑,他说:“不要什么都问我,阿多尼斯殿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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