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赞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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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岚】痴心六百周 07

07


我形容不清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大概是可以交换社交网站的关系吗?谢天谢地,我的邮箱总算能回归到它的本质功能了。

关于我那几天不上线的后遗症,濑名泉有所察觉了。他说我最近奇奇怪怪的口癖越来越多,而作为只有唯一口癖的他,他应该要更频繁地用“超——烦人”才是。我觉得好笑,这是什么诡异的逻辑啊。不过我依然很感激他的看破不说破,也没有追问我发生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我们两个约定俗成地再度一起失忆,一头栽进视奸对方Facebook的浪潮。

濑名泉说的不假,他的Facebook干干净净的,看的出来是个注意保护隐私的人,主页里描述生活的动态,只有一张一年前入学高中时,拍的校门口的樱花树。

而相比之下我的主页里面内容纷杂得多,我那时候不懂掩饰,什么奇奇怪怪的新闻都爱share,生活日常更是事无巨细,导致黑历史遍地飞,连清整主页都在日后成了一件耗费时间的麻烦差事。

第一份私信是濑名泉发来的,他直接发过来一张我的自拍。配字是一个语气难以捉摸的“哈?”

我定睛一看,是几年我在房间里的无聊之作,亏得他能掘地三尺找出来。这照片光线昏暗,拍摄技术差劲,连皮肤状态都令人堪忧,现在看来简直一无是处。可我又没法迁怒濑名泉,毕竟是我自己少不更事时欠下的青春债。我也没法命令濑名泉撤回消息,只能自欺欺人地删除了这条私信,一并删除了所有现在看来啼笑皆非的自拍。这两件事做完后我才能稍稍平静,分出心问他,难道是第一次知道我的长相?

“不是。“他先发来一个总的答复,”你把名字报给我的第一天我就去搜你照片了,想验证你说自己是模特的话的真假。“

他口气很无奈,”毕竟也有这样的例子,借着模特工作的由头讨要我的私人联系方式,讨厌得不行。”

我这下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拖那么久才回复我的邮件,这是他辨别狂热粉丝还是模特后辈的一种手段。虽然他将狂热的追求事件说得轻描淡写,但联系到他这近乎严苛的隐私保护行为,我猜想这个诱因怕在其中掺杂了近半数。我突然有点庆幸,果然自己当初开诚布公地亮出自己的身份是对的,我成了千军万马中唯一过了独木桥的幸存者。

很快他的第二条私信又发来,和他的行程有关。他告诉我他最近要来京都了,应该就是特意说与我听的。我参与的杂志拍摄的主要活动地点就在京都,他要是有心,应该不难猜出这是我的现行住址。他又解释原因,是朋友受邀来这儿的一个音乐节进行表演,得去捧场,日子定在下个周末。他深怕我想不起来是哪个朋友,还提示我,他最近给我推荐的歌——被我称赞好听又无名的歌——编曲都出自这位神秘友人之手。

我开始还以为是他在乱说,我翻出列表查证,这些歌的风格大相径庭,连曲作署名也纷繁不一。这曾是我向濑名泉吐槽过的某点,这些曲作的想象力怎么到了给自己取名的时候就那么贫瘠,有的署名作曲魔X,有的干脆署名无名氏。所以当他告诉我这些曲子全都出自一人之手,这人还是他身边的一位亲近好友时,我本能地不相信,我觉得这个信息源简直如他说他的室友是吸血鬼及豪门少爷一样不靠谱。

可他口气里的炫耀成分太浓了,浓到隔着屏幕我都能一丝不漏地捕捉。我甚至还能想象出他眉飞色舞地和他认识的每一个人推荐这位月永姓友人音乐节演出的样子,这个想象让我心里发酸,可我又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毫无意义。

濑名泉对朋友很好,这点从他极为尽心地,在仅仅认识了我三个月的情况下,就已经向我安利了一整个歌单的月永姓友人的事情上就可见一斑。而且他在邮件里也提过,下个周末是他的工作日,可他刚刚却没有提这件事情,显然是提前请好假,且非去不可的态度。

所以,他对朋友很好,而我作为他的朋友之一,所以,他对我很好。这个认知让我心里残存的最后一点酸楚被无限扩大,分子急速运动,迅速铺散在了每个不与人知的角落。我心知肚明,我渴望且追寻的不是一个这样严谨的逻辑链条,也不是作为他亲近好友中的某个三四顺位。旧友的自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爆点,使我陷入了一个终极矛盾,我甚至开始对朋友这个身份感到惴惴不安。那么凌驾于朋友之上的是位置是什么呢?不是好友中的第一顺位,是所有人际交往关系里的第一顺位。我自问自答。

当我拥有了这个答案的时候,我以为我解脱了,可以按部就班地推动下一步进展。可我才绝望地发现,我来的还是太迟了。这副底牌已经被我打到了极致。朋友的身份是一道双重枷锁,它将我无限推近,进入到名为濑名泉的房间;也使我近在咫尺,却动弹不得。所以在濑名泉和我说他要来京都的时候,我和他,谁都没有提出见面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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