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赞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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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岚】痴心六百周 03
03
我当时写了将近有好几个月，也不是每天在写，想到什么就陆陆续续地写一点，差不多凑够七八百字大概凑够一封信的规格了，就给他发过去。他一直没回复我。好在我那时候年纪很小，热情也没那么轻易断绝，我一边模仿着他的姿势风格，一边继续给他进行邮箱轰炸，在从不期待的日子中独善其身。
直到有一天，增加的数目终于不标在已发送，而是收件箱，而且发信地址赫然写着他的邮箱。
我欣喜若狂地点开，发现他发来了三个字。
“你是谁？”
我看到这三个字并未失望到底，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至少我千辛万苦找到的邮箱不是个废账号，至少他没把我的邮件当成垃圾信息，还愿意回复我，能让我和千里之外的他产生了一星半点的联系，我已经很开心。
今天是双休日不用读书，工作安排也很少，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回复这个人。
我将发过去的数封邮件做了个整合，简单介绍了自己。我说自己叫鸣上岚，是个刚刚接触模特行业的新人。接下来是大幅度赞美他的话，我想没有谁会讨厌被称赞的，他看着应该会有点开心，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能多回复我几句，这样的结果是我满意的。信的尾段还列了几个我这几个月新产生的仪态问题，这样的标准三段式，几乎是堵死了他不回复的可能。除非他天生冷心冷肺，能对我的“求学”邮件视而不见。
他果然回复我了，只不过他回复时间可真慢呀。我等了他好久，中间吃了顿晚饭，吃的是炸鸡块，因为今天被摄影师表扬有进步了，几个仪态问题被我自行解决了一个，我就奖励自己吃点炸鸡块。虽然吃完又得跑步，消耗增加的热卡。这做法简直是亡羊补牢给自己找麻烦，可炸鸡块的诱惑真的很大，我没办法拒绝。
等我吃完晚饭下去跑步的两个小时的时间内，他都没有回复我，我只能为他找了个他尚在吃晚饭的借口。可惜，他到我睡觉前也没有回复我，我不得已，又为他找了个已经熟睡的借口。我的包容度对他而言真的很大，也许是他的美貌加持还没用完。就算用完了，只要我翻出抽屉里的杂志内页，再看上几眼，我应该就可以陷入一个新的死循环。人怎么会成为一个完全的视觉性动物呢？我也很好奇。
好在这次的等待时间总算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第二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人的回复，回复时间写着零点二十三分。他大概有很要紧的事情非熬夜不可，因为在模特行业熬夜是奢侈品，对皮肤的损伤太大，不是每个模特都能付出这样昂贵的代价的，至少我不行。
他这人真是毫不客气，将赞美之词一并收下，还说着“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他摆的是前辈对后辈的教育姿态，对我提出的仪态问题逐一进行了回复，还好心地帮答案编了号。虽然口气还是很糟糕，明明回答的详细又认真，偏偏结尾要加一句，“真烦人，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到底有没有好好旁观训练过。”
我很好奇他到底多大，一边喜欢用前辈的口吻教训人，一边还会有着小学男生才有的，变扭又自大的心理。我猜测他大概和我差不多大，或者说是，我非常希望他和我年龄相仿。这个问题可以珍藏，等关系更推进了我大概才够格去问他。
而现在的我已经很开心，我有自动消除恶言恶语的本事。我把他给我问题的答复抄在了我那本仪态记录本上，连格式都没舍得改，是一场原汁原味的照搬。
我对他进行了感谢，这是后辈需要做的。我还发现他对于肢体僵硬、表情不自然这个问题提出的措施和我那天自行改正的正好是一个方法，我把这点也告诉他了，虽然他应该不会夸奖我有天资或者是肯动脑筋。信依然保持在七八百字，在尾端处照例提了问题，我是真的担心，要是不拿着问题吊着他，他恐怕就不会回复我了。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晚睡呢，这个问题算是越界了，越过了简单前后辈关系的界限，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他愿意告诉我，我就算得偿所愿。